* 现pa,有虐,HE
* 大学设定有小学期
* 含少量川金
* 立冬了写夏天,就是这么叛逆( ̄︶ ̄)
「 所有生命都有其轨迹,我也一样,但我仍会幻想,在某一天我的整个生命,会因一次巧遇而改变。」——《西部世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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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好像是初夏,是蝉鸣和蟋蟀振翅的时候,是木槿花兰花缀满枝头的节点,是不用再犹豫该穿长袖短袖,热意钻入四肢百骸的那段日子。
时隔两年,御馔津却依然记得很清楚。
关于那个人的一切,她没有办法记不清楚。
1
她第一次见荒时,是在垃圾桶边。
就算夜幕铺陈星辰始耀,将背景渲染得如同少女的梦,就算四周蝉鸣悠悠杂杂,将气氛微微点闹,就算暖黄街灯将他俊美的面目映得朦胧生花,在他开口时,御馔津还是轻轻一哆嗦。
「你,什么垃圾?」
冷淡的、漠然地、金属质感的声线。
无法忽视的还有他话里的意味,御馔津抬手要将垃圾扔入湿垃圾桶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。
她低了头,语气有些含混。
「湿垃圾。」
省略状语,不是这么省的好么。
「喔。塑料袋要另外丢入干垃圾。」
「好…好的。」
她点点头,将垃圾袋的结解开,将厨余倒入,拎着袋子正要丢入干垃圾,才发现他仍保持着拉着垃圾桶盖的姿势。
御馔津连忙道谢,迅速将垃圾袋丢掉。
「好臭啊。」
嗯?
御馔津下意识地嗅嗅空气,立刻被污浊的腐味熏得蹙起了眉。她瘪了瘪嘴,复又礼貌地道了声谢,尔后转身离开。
赶快回去吧。
她很是期待金鱼姬做的和果子呢。
2
御馔津知道,六度分离理论有一定的正确性,但却从没想过把荒纳入实践范围。
她打夏日午后的阳光里走入这一方街角的咖啡馆,像是踏入了一个芬芳的国度,来自牙买加、夏威夷、苏门答腊等地的咖啡豆,被悉心研磨碾碎,浓厚的香气弥漫在室内,她深吸一口气,舒服地眯起了眼。
等睁开眼,风止息,帘落下,她就瞧见了他。
薄如蝉翼的窗纱在他身侧随风轻晃,他着白色柔软的Off-White短T,坐在棕色的抓绒布横纹沙发之中,淡漠是这个二十岁少年的模样,他身在光中,恍惚就要融入光里。
书页垫在伸展的手臂下,握着钢笔的指,骨节分明,修长撩人,是很适合弹《水边的阿狄丽娜》的一双手。
他在看书,不过下一秒就抬起了头。
『哐啷』
冰美式的冰块在玻璃杯中碰撞,御馔津在细碎的阳光里,从他狭长的深蓝色眼眸中,看见了氤氲在雾气中千年不化的冰。
「荒川老师的学生?」
冷淡的、金属质感的声线。
御馔津走过去,几乎立刻就读懂了他语气中浅淡的无奈,「他们人呢?」
他将钢笔转了一个方向,手势利落,指向窗外咖啡店的湖边景观区,「喏。」
木制的围栏上靠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,大的身姿高大健壮,小的身姿娇小可爱,御馔津每每上课总要瞧着前排金鱼姬的背影,和荒川老师转身写板书的背影,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。
荒川老师教授大物,脾气不太好,对学生兴的是那套「严师出高徒」的做法,高徒是出了不少,但大家普遍都觉得他不近人情。
可若是他们瞧见了金鱼姬面前的荒川老师,怕是要大跌眼镜。
此时的荒川老师正拿着他总是随身携带的折扇,微微躬着身给金鱼姬扇风,眉虽是皱着,但眼神却是极专注地凝望着手舞足蹈说着什么的金鱼姬。
爱,真是个神奇的东西。
御馔津弯起眼睛笑了笑。
今天又是例行打掩护的日子呢。
「又热,又无聊,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」
他说的话,却总好似达到冰点的水,即将凝固什么。
御馔津收回视线,走过去,瞧见桌面上只剩下他面前没有书本,便将怀里的书本放下,在他的对面坐下了。
在桌下的腿收回去了,他扫了她的书本一眼,轻轻眨了眨眼,眼睛似乎暗了两个色度,「不复习?」
已近期末考,到处都是临时抱佛脚的同学,图书馆自习室全都被占满,书桌上的课本教材垒得高高的,仿佛垒得越高就越能复习得进一样。
稻穗状的金属书签卡在书本的四分之三处,御馔津将书签立起,翻开了书,「我只剩最后两门了,也复习得差不多了,就想看点课外书转换一下心情。」
「心态挺好。最近真是见多了,那种自我安慰着什么知识会从高浓度的课本流向低浓度的大脑的人,这些人分子动力学必挂。」
这个人……
御馔津捏起了书页,面上仍是客气的微笑,「既然是自我安慰,你就别那么较真了吧,人家专业也不一定会考大物呀。」
「不好意思,我只是比较困惑,为什么心灵鸡汤建立的基础不是完善的逻辑与理论依据,而是漏洞百出就被以讹传讹。」
他似乎是真的困惑了,支起了颐,修长的指将墨蓝色的鬓发揉乱,白皙的皮肤很薄,能瞧见经脉因着动作弯曲或伸展。
御馔津好似瞧见了这变扭同学的一鳞半角,「你是说……这种么?」
「嗯?」
她低下眼睫,随口说起了她最爱的星辰。
「 参宿七上的一束光芒要到达地球,必须走过862.85光年的距离,也就是说,这束光自800多年前,就一直一直奋不顾身地要到达你的眼底。穿过那些星际尘埃,略过拖着长尾的彗星,它都不曾放弃,而你或许并不知晓这些艰辛,只在观测时赞叹着猎户座最明亮的星辰那柔美的光芒。 」
「 你看,宇宙中也曾有一束光跌跌撞撞地奔我们而来。 」
「 如果你有什么理想,祝愿你也能如同星星的光芒一般,终其生,去征服、去挑战。 」
她缓缓说着,理科思维的她只是在举证,心里未必有什么波动,可她瞳孔的颜色却似秋末漫山深红的枫叶,似南国窗边藤蔓结出的红豆,似红泥小火炉里煲着的浓稠的焦糖,午后的日光映在她眸子里,每偏转过一个折角都是崭新的颜色。
「你在哪里看的?」
「随口编的。」
御馔津抬起眼,却首先瞧见了在他身后掩着嘴略有吃惊的金鱼姬。
「 御御你认识学长? 」
「 不太认识。 」
「 那你也太强了,居然能跟这个大冰块聊上天! 」金鱼姬走过来,她的步子里总是带着些微的跳跃,兴致盎然的模样,「 刚刚川老师叫荒学长教我题时,我都快被冻伤了! 」
御馔津弯起眼睛,「 还有不会的题么?我来教你。 」
3
御馔津对荒何时产生了恋慕之情,她一直没理清楚,但她很确定,截至这个时间点,她对荒并没有什么兴趣。
4
金鱼姬打算换到她身边坐下,御馔津站起来挪动桌上的书本笔记,替她改变位置。
「 你今天穿的这条白裙子真好看! 」
「 上周买的。 」她抱起书本,小声挤兑,「 就你和川老师约会放我鸽子的那次买的。 」
「 啊,你坏,等你有男朋友我也要搞你! 」
御馔津笑,只是在挪书时目光扫到了他手臂的折角,便转眸轻轻瞧了他一瞧。
荒似乎在看她的白裙子,长而翘的睫毛掩在略微叛逆的刘海下,而后接触到她的目光,也就顺势凝望回去。
他原本凝结着冷气的湛蓝色眼眸里好像有什么,缓缓地融化了,一点缤纷灿烂的颜色自那冰层下隐隐透出,像是矢车菊落下幽蓝花叶,像是夕照下浅淡反射着波光的大海,又或者……
像星星的碎片。
有什么曾经破碎过。
她确实地窥见了冰山的一角。
然后为她莫名其妙的求知欲付出了半生。
5
「 那个……冰块学长,这是我好朋友御馔津。 」
「 御馔津……么? 」
「 我是荒。 」
「 满目荒凉谁可语的荒。 」
「 为什么学长你刚刚跟我介绍就说草字头的荒啊? 」
「 易于理解。 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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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就想写个短篇的,总是不自觉写长Orz