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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荒御】夏日限定的你.II

*现pa,ooc归我,有虐,HE

*含少量川金

*荒酱再冰块脸就要把御御吓跑啦 

 

6

最后两门考试很快就过去了,御馔津在这期间又给川金二人打了次掩护,也就又见了一次荒。

他依然坐在她对面,略微凌乱的额发,纤细修长的四肢,倚在沙发上看着课外书,偶尔翻开笔记本,做一点读书笔记,很安静。

他在看《自私的基因》原著。

 

荒川老师说,荒是试卷满分多少他就多少分的人,绩点这届大三第一,拿了两次国奖,已经保研。

 

是这样从他人之口了解到的他。

是这样还没有熟络到能随意和他聊天的关系。

金鱼姬说错了呢,她和他其实还聊不上天。

 

稍微熟悉起来的契机,还是因为荒川老师。

最后一门《形势与政策》考试结束,金鱼姬欢天喜地拉着她来到荒川老师的实验室。

实验室人并不多,透过玻璃能看到整洁的实验台和诸多精密的仪器,零星几人穿梭其中,高挑挺拔的人总是更瞩目一些,御馔津瞧见那个拿着细胞培养皿的墨蓝色脑袋,眨了眨眼。

白大褂还挺好看。

 

「 你们来了啊。」

实验室门被推开,荒川走了过来,用手里的小面包敲了敲金鱼姬,「恭喜考试结束,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,小矮子。」

金鱼姬接住面包小口吃起来,「 那我要去之前说的牛排自助。」

「 不吃海鲜自助? 」荒川又逗她。

金鱼姬身为海洋生物喜爱者,一向不喜欢吃海鲜,闻言立刻手握成拳,敲打着他。

荒川微笑受着,眼睛却看向她,「 御馔津,《拾穗者》有兴趣么? 」

「 老师是说米勒的画么?有听说西城美术馆在展出。 」

荒川掏出一张票,递给她,「 看来你也有兴趣啊,我有两张票,送你一张吧,考完试了也去放松一下。」

御馔津双手接过,道谢。

她当时并没有觉得荒川老师八颗牙的笑容有什么异常。

 

7

展览叫做「 回归·自然 」,围绕着法国巴比松派别展开,分设6个展厅,展示了几位画家的生平、代表作、画作特点等。

御馔津很喜欢他们画笔下那些优美的自然风光,浓丽色彩堆叠,明暗光影交错之下,哪怕是一棵角落的草,一只饮水的牛,一抹水中的影,都有其独特的生命力,隔着二百年的时间,跨过几万里的空间,画中乡村绿林的勃勃气息,好像就要闯到她面前。

艺术的生命远比人的生命更为长久。

她愿意为它们所震撼,所洗涤。

她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孩,不自觉地踮起脚尖,扬着嘴角,渴慕地仰望着那些历史长河留下的灿烂文明。

 

「 你会跳舞么? 」

金属质感的声线,从头顶上方传来。

御馔津回过头,首先瞧见了他墨蓝色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,细致流畅的锁骨线,尔后在满室清香的书画里,分辨出了他的气息。

是薄荷的味道。

 

再向前,鼻尖就能触上他衣物的纤维。

突兀的距离。

 

棕色麂皮皮鞋并拢,御馔津连忙退了一步,暗恼自己是不是又差点撞到别人。

她看画有个小毛病,看入神了会不自觉小步挪动着,或左右或前后,以求用更多的视角欣赏画作尽可能多的美。

刚刚在看卢梭的《枫丹白露之夕》时,她就不慎撞过一个女孩子。

「 不好意思,荒……」舌头打了个旋,在称呼上犯了难,「 荒学长。 」

 

「 荒荒学长? 」

他重复了一遍她的话,深蓝色的眸子瞧着她,似有戏谑。

御馔津此时真是觉得自己此前鲁莽了,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,就驳人家的话,好了现在又差点撞到人家,被揪住小辫子啦。

还能怎么办,端端正正喊一声,「 荒学长。 」

他瞧着她的窘迫,倒也不再深究,双手插在裤袋里,气定神闲,「 今天没和那个小个子一起? 」

「 人家有名有姓,叫金鱼姬喔。」 御馔津瘪瘪嘴,继而瞧着面前的油画慢慢舒展了眉,「 她对美术展博物馆之类都没什么兴趣,我就一个人逛咯。 」

一个人逛展,一个人淘小古董,一个人看文艺电影,也很好。

她和自己也能做好朋友。

 

「 那么,你介意和另一个喜欢逛美术馆的人一起么? 」

荒侧了身,抬手指了指展厅方向,眉眼深邃好看,但缺乏生气,「 我还没看到《拾穗者》。」

御馔津眨了眨眼,一时没想出拒绝的理由,「 我也还没。」

「 那走吧。」

 

两人沿着展览路线又逛了一会儿,说是一起,不过两人看画的时间并不相同,所以常常是一前一后的距离,间或对着画作评价两句。

荒和她一样都喜欢印象派,她喜欢看景色,而他更喜欢看人。他喜欢那些冷色调,大片的紫灰,大片的阴影,他说这才是真正的现实。而她则喜欢那些淡妃的色调,明黄的光影。

这样的截然不同,又有共鸣。

好似磁铁的两极,南辕北辙着,又互相吸引着。

 

她自艺术的世界短暂抽离,才发现荒靠在墙边。

室内是昏暗的,所有的光源来自画作上方的小型聚光灯,他的左半个身子暴露在外走廊的亮光下,右半身子落在阴影里,分成两边,亦正也亦邪。长腿微微交叠,右手支撑着左手,左手拿着美术馆的宣传册翻看着,脊背打得很直,头发蹭着墙,居高临下却没有不耐。

他扫了她一眼,放下册子,「 走吧。」

是在……等她?

答案是显而易见的,「 不好意思,久等了。」

 

《拾穗者》作为本次展览的重头戏,所在的展厅观众比其他展厅多了些,尤其画作前方,几对男女站在一起低声讨论着,将画作的下沿篇幅和互动介绍给零零散散挡住了。

御馔津绕行了一会儿,找到了一个可以看清整幅画的角度,弯起了眼睛,她自包里翻出租赁的语音讲解机,尔后拽了拽他的衣角。

「 听么?」整理好耳机线,将左耳机递向他。

他似乎有些诧异,深蓝色的瞳孔有微微的瞪大,伸手接过,他冷凉的指腹摩挲过她的指尖,荒将耳机塞入耳朵,站到她侧旁,与她并肩。

「 过来一点更清楚。」

荒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。

耳机线随着他的移动绷直,又因着她的靠近自然垂下。

「 嗯好。」

她点点头,攥紧了肩上棉布包的提带。

这才意识到,心脏是忽然地鼓噪,在她出口之前。

 

解说员甜美的声音穿过电波,正在讲述着《拾穗者》的画面和创作故事,课本上的名画如今就在眼前,说是震撼也不为过。

画面上描绘的是秋末收获的季节,三位农妇在麦田里捡拾遗落的麦穗,两位妇人躬身,一位妇人微弯腰,站成了黄金切割比例,手里的麦穗金黄饱满,头上的头巾是透亮的三原色,看不见妇人的表情,却觉得她们是喜悦的,远景的麦垛和民宅铺陈,热闹而静美,是最最平凡动人的田野风光。

 

罗曼·罗兰说的没错,米勒画中的三位农妇合该是法国的三位女神。 」

御馔津侧过头,「 犹如荷马和维吉尔的诗篇,是么?」

「 米勒回归本真,反而更能惊艳世间。 」他一管鼻生得英挺如玉雕,只沉静地敛着眉,像是喃喃。

这些伟大的画家是完全值得尊重的。

「 或许先前在巴黎的跌跌撞撞,才让他找回了他的本心。 」

「 从哪里来就应该到哪里去?」荒转头望她,「巴黎可是他的理想啊,我记得你说过,如果有理想,应该终其生,去征服、去挑战的,对么? 」

御馔津低下了头。

 

触碰到理想的裙角,才发现理想原来不那么理想。

多叫人难过。

「 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:看清这个世界,然后爱他。或许是我天真了,米勒的做法才是真正的现实……」

 

「 御馔津。 」

「 在。 」

耳朵边纠缠着的耳机线感觉得到他的动作,她抬头,就撞进他的眼睛里。

米白色的裤子随着肢体的动作延展,他略弓下身,像是要探进她的视界里,漂亮的面孔无甚表情,只微微蹙起眉,有点困扰的模样。

「 你不要一副很抱歉的表情,我没有诋毁你观点的意思,况且我清楚记得,你只是在给我举例子。但如果你本身就持这个观点,我也完全没有抨击你人格的意思。 」

他想了想,不知怎么地用上了哄孩子的语气,「 我有罗曼·罗兰的《约翰·克里斯多夫》成书后的最原始版本,一零年代出版的,要看么? 」

 

皮鞋终于又踮了起来,像是要跳小步舞曲。

「 要看的!」

可理智啊它迅速就回归,过膝蓝格雪纺裙摆出小小的弧度,御馔津瞅着他,赤色的瞳孔里渐渐显出了一点点犹豫,「 在你家么? 」

 

「 嗯,我家有阿姨。还有等价交换……」

「 你得送我一滴眼泪。」

 

孤本书换一滴眼泪?

他的神情却坦然得好像理所应当。

不过他这番话却终于暗合了她心里的一部分行事准则。

划定了交换的筹码,就不会有纠缠不清的糊涂账,这样很好。

 

御馔津弯起了眼。

「 那我们中途可能得停一停。」

他却转头把她话都堵死,「 你可不要妄想去超市买洋葱啊。」

 

人来人往的展厅内,墙隅边站着一对漂亮的男女,女孩在笑,眼睛弯成月芽,是明媚生动的模样,男孩看不出什么情绪,只是凝望着女孩,气质有些变化,渐渐趋向清和。

他们面对而立,之间是60公分的正常社交距离,和一根相连的耳机线。

这样的距离。

这样再向前一步就可以牵手的距离。

 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现阶段是磨合期,我个人感觉荒御两个人都是慢热型,所以前期需要铺垫得再长一点,篇幅又延长了。

下章在荒酱家你们猜会发生什么呀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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